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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一段时日的里维安(Rivian)美国乔治亚州电动汽车工厂项目,如今总算有了实质性的推进动作。科技媒体TechCrunch最近拿到一批政府公开邮件,里边清楚写着这家公司计划在今年8月重新启动乔治亚工厂的场地准备工作,目标锁定在明年(2026年)年初正式开建。这个重启计划时间点卡得很紧,距离拜登政府能源部正式批准一笔66亿美元的工厂建设贷款才过了几个月。
根据邮件里附给当地联合发展管理局的进度报告,截至2025年6月20日,里维安已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的资金超过了8000万美元。对比看,这个数字在2024年7月还只有4100万美元。项目推进到现在,工厂建设已经直接带来了46个全职工作岗位。按照里维安的规划,8月份他们就要动手铺设厂区那套被称为“深度公用设施”的庞大地下基础设施网络(这包括了水电等大型管线)。到了2026年第一季度,新工厂的“垂直施工”——也就是地面以上主体结构建造阶段——也将正式启动。
邮件还透露出里维安在供应链上的盘算:公司已经着手联系他们现有的零部件供应商,目的很明确,就是看看哪些供应商愿意把业务挪到靠近乔治亚新工厂的地方落户。与此同时,里维安还向乔治亚州经济开发部门(GDEcD) 直接提了需求,点名要一份覆盖本州乃至整个美国东南部地区的现成汽车供应商名单。里维安指望的是,等到2028年这座工厂最终投产,这些本地或周边的供应商就能帮着一起生产他们的新车——定位更亲民的 R2 SUV 和R3掀背车。
推动项目重启的这个当口,里维安的高层行动相当关键。邮件记录显示,就在今年5月底,公司的创始人和CEO RJ Scaringe 专程与乔治亚州州长布莱恩·坎普(Brian Kemp) 进行了会晤。里维安负责企业事务的安德鲁·卡佩祖托(Andrew Capezzuto)在联系州长办公室安排这次会面的邮件里,一点不含糊地把这次见面称为公司的“头等大事”(top priority)。
不过后来里维安的官方发言人皮布尔斯·斯夸尔(Peebles Squire)向TechCrunch解释时,用的词就缓和一些。他形容这次见面是一次“常规沟通”(regular check-in),聊的就是里维安在乔治亚的进展、项目的整体情况,还有怎么跟州政府“继续保持良好搭档关系”。而州长的新闻秘书呢?面对媒体的追问,选择了不回应。
这个工厂项目其实由来已久。里维安在2021年底刚完成IPO上市不久后就发布了这个计划。公司最初的想法很乐观:2022年开工,2024年投产。当时放出的目标是要投入50亿美元,到了2022年5月,也确实从州政府那里敲定了15亿美元的激励措施大礼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项目刚提出来就在当地碰到了反对声音。更关键的是,在那段时间里,自家位于伊利诺伊州诺默尔(Normal)市的现有工厂简直是焦头烂额——供应链卡脖子问题突出,公司全力保障R1T皮卡和R1S SUV这两款主力车型的生产要紧。这样一来,乔治亚州的新工厂项目不得不往后排。
真正把乔治亚项目按下暂停键的决定发生在2024年。里维安那时决定把资源和精力优先投入扩建诺默尔工厂(为此从伊利诺伊州争取到了8.27亿美元的激励资金)。于是乎,乔治亚项目的开工时间只能向后推。公司正式宣布这个调整的时间点也挺有意思,就在他们2024年首次对外展示R2和R3两款新车型的时候。
项目转机出现在2024年底。里维安成功拿到了美国能源部贷款项目办公室(Loan Programs Office) 批准的66亿美元贷款支持。这笔贷款来自一个老牌政府项目——“先进技术汽车制造(ATVM)”贷款计划。了解点美国电动车历史的朋友可能知道,十几年前,特斯拉正是靠着这个项目的资金撑过了经济大萧条。
但这笔钱到手的时机格外敏感——贷款协议是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2025年1月宣誓就职开始第二总统任期前几天才最终敲定的。果不其然,这笔交易马上就被特朗普新班子里的某些人盯上了,比如一度传言要去领导新设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的维韦克·拉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他就公开说要研究怎么把这笔贷款“要回来”。
特朗普重返白宫后,新政府立马来了个“断舍离”——下令冻结各种政府开支项目。其中一部分冻结令被联邦下级法院推翻了,但也有一部分至今还冻结着,毕竟最高法院目前总体上倾向于让总统在执行政策时有更多的自主空间。
到了今年2月,在这次联邦开支冻结浪潮覆盖多个部门时,州长坎普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有点无奈地表示,他也不确定那笔66亿美元的贷款现在到底“冻没冻着”。(这里插一句,发言人斯夸尔在邮件里的说法则是公司一直在和“能源部及本届政府沟通合作,目标是在美国本土创造几千个优质、高薪工作岗位”。他特别强调:“电动车产业关系到全球战略格局,美国理应在新一轮技术竞争中保持领军地位。”)
不过事情很快又有进展。进入今年3月后,邮件记录显示,里维安团队开始重新对接州长坎普的办公室,紧锣密鼓地要安排他和CEO Scaringe的面对面会谈。原本是计划定在4月9日的,结果临到跟前,因为里维安老大“遇上了个人安排冲突”,只能再次改期。
当时负责协调此事的卡佩祖托在跟州长办公室沟通改期的邮件中表达了歉意,但同时也白纸黑字地确认,对里维安来说,推动这次会面依旧是“最优先事项”。
在张罗高层会面的同时,卡佩祖托也没有放松与乔治亚州经济开发部门(GCED) 的沟通节奏。邮件显示,就在今年4月8日,他直接给对方团队发了消息:“我们现在想把供应商沟通这块重新推起来……我记得州经济开发部之前整理过一份名单,上面有乔治亚州和整个东南地区的供应商资源。能不能烦请重新整理下那份清单发给我们?我们需要这个来评估现有的供应商情况,看看哪些可能派上用场。有了这个基础,也才好确定哪些供应商我们打算努力拉到乔治亚州来,一起为未来的SSN工厂(指计划建造的工厂)服务。”
对于这一举动,发言人斯夸尔后续对TechCrunch的邮件说明里阐述得更直白:“乔治亚州乃至整个美国东南部的汽车零部件供应链底子非常厚实。我们的思路就是要好好用上这个基础优势,把物流成本控制住,同时筑起一条坚固高效的供应链。这对地区、对全美国的就业都是好事,本质上就是推动‘美国制造’和经济向前走。”
那边在催供应商名单,这边工厂建设的“找人”行动也启动了。最近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维安已经在专业招聘平台领英(LinkedIn)上发布了7个新职位,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岗位名称就是“施工经理”(Construction Manager),任务指向很明确:就是在工厂破土动工前招兵买马,组成落地执行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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